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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相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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雛鷹團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神秘地方之一, 對這世界上哪一個國家來說都是同樣的, 沒人願意讓它人窺探到公爵們的秘密, 現在能站在淩雲之境雛鷹團的土地之上, 蘇霧雪的內心也有一種別樣的感覺。

駱殷並沒有開燈,但窗外的光線足以讓她看清房間裏的裝飾。這裏的樣子的確與她想象得不同, 關於雛鷹團地傳說其實很多,有些公爵甚至也會有公開場去講述自己成年前的故事, 而在這些傳說與故事裏大家感受到的是一種艱苦與折磨, 這也難免會讓人將雛鷹團的樣子幻想成集中營了。

霧雪只覺得自己眼前的一切和傳聞中不太一樣, 這房間總體看來也過於精致了吧。

和千秋城的每一個建築一樣,這個房間也是傳統的東方風格, 地板是上好的木頭, 打磨的溫潤明亮,房間從家具到裝飾都像用心擺放,最顯眼的莫過於房間正中的一面屏風, 屏風之上東方的水墨畫更有神韻,這哪裏是傳說中的集中營, 顯然比霧雪居住過的所有酒店都更為豪華。

霧雪此時恍然大悟, 之前在大都會博物館下方看到的房間與這裏雖然風格不一樣, 但檔次卻大相徑庭,如此想來公爵們享受著極高的優待,那雛鷹們自然也不會差。

“果然沒人進來過。”駱殷的聲音從昏暗之中響起。

“這房間比想象中的好。”霧雪往駱殷身邊走去,黑暗中駱殷已經坐在一個木椅上。

“不然你以為這裏是怎麽樣的?”駱殷撫摸著木椅上的把手。

霧雪搖搖頭:“我可沒那麽八卦,沒有去想過公爵的生活。”

駱殷不知從按下了什麽機關, 房間裏的窗簾安靜得合了起來,同時一盞臺燈被點亮,黃色的燈光非常的溫暖,配合著房間裏的裝飾,這裏其實多少有一點家的感覺,比霧雪成長的那一處貧民窟好上億萬倍了。

“所以,我們來這裏做什麽?”不可能一直被駱殷牽著鼻子走,霧雪也主動問道。

駱殷看著霧雪,並不急著回答,黃色得燈光打在她的臉上,她的樣子比平時陰柔了許多,亦或許是回到了成長的地方,霧雪甚至在駱殷的眼裏看到了淺淺的憂傷。

“你想見落十三嗎?”駱殷擡眼看著霧雪,鄭重得問道。

“……”

對於駱殷問題,霧雪竟突然失語。

你想見落十三嗎?霧雪何曾不想見,從一開始選擇賴在駱殷身邊就是等待落十三回來得那一天。無論駱殷在這身體上要活躍多久的時間,一個月、一年甚至是一輩子,霧雪總相信著只要有一絲的可能,她都不會離去。她也曾想過或者駱殷一覺醒來就變得乖巧,又或者只是一頓簡單的晚餐,駱殷放下刀叉後就不再保持一臉得高雅與講究,而是一臉的胡椒醬對著自己傻笑。

霧雪確實準備了無數總可能去迎接自己的戀人,不過她從來沒想到是現在這樣的,只需駱殷一句話,仿佛她只要點頭霧雪就能見到落十三一樣。

“你什麽意思?!”霧雪問道。

“字面的意思。”駱殷一臉平靜。

“想。”霧雪果斷的回答道,絲毫沒有猶豫。

駱殷的眼中閃過些許失落,她說道:“我就知道你會這樣。”

“但我想知道為什麽是現在,為什麽是這裏?”霧雪並不傻,她也清楚得知道現在的情況,這裏是雛鷹團,她們能順利的進來不一定能順利的出去,另外駱殷也提過下一個目的地是總統府,此時此刻她選擇變回落十三,背後的目的又是什麽?

“因為有些事情我做不了。”駱殷將兩手手指交叉放在身前:“只能由她來做。”

“我……我不明白。”霧雪也有些疑惑,落十三什麽都不是,與平常人無異,而駱殷不一樣,駱殷力量強大,也非常的聰明,如果她要做一件事,又何必需要落十三。

“究竟是什麽樣的事?”

駱殷敲擊著手指,她的表情沈穩,像是在這裏叫醒落十三是她一開始就安排好的。

“她需要進入總統府去拿一個藥。”

“什麽藥?”霧雪問道。

駱殷攤開手回答道:“我八十年了還是這樣年輕,難道不是病嗎?”

霧雪一怔,她確實驚訝於駱殷的年齡以及不老的容顏,可她好像並沒有將這個想成一種病,換任何人來看長生不老都是極致的夢想,上至帝國的統治者,下至平民百姓無不會對此沈淪不已。

“你舍得?”霧雪反問道。

“自然。”駱殷語氣灑脫。

“好奇為什麽嗎?“駱殷從木椅上坐了起來,她朝著房間的另一角走去,慢慢的陷入黑暗之中。

“嗯。”霧雪點點頭。

“因為我才不想我的未來和一個老太婆在一起。”駱殷傲驕得說道。

霧雪更是聽得一頭霧水,自己什麽時候又要與駱殷一起了,而且對方還說的這樣義正辭嚴。

“不用懷疑,我一直都說過,我是落十三,落十三也是我。”說著駱殷從面前的抽屜拿出了一本相冊,她將相冊遞到霧雪的手裏:“你能看出來這裏面哪時的人是我,哪時的人是落十三嗎?”

霧雪接過相冊,她與十三也好、駱殷也罷已經相處了很長得一段時間,二人舉手投足、神情語氣都是天壤之別,只需一個眼神霧雪就將二人分的清清楚楚。

“坐。”駱殷指著剛才自己坐過的那個木椅:“那裏光線好些。”

霧雪聽話的坐了下去,開始翻閱起屬於那個人的回憶。

第一頁只有一張照片,是一個瘦小的女孩,照片的下方標註著十三號:駱殷。那時的駱殷看上去不算漂亮,頭發不如現在的烏黑,皮膚也更為發黃,著實有些營養不良,但對比強烈的是她那一身華貴的衣服,那是一件純黑色的制服,量體裁衣,穿在這羸弱的身體上也特別的合身,衣服上是好的料子,袖口與領口刺繡著狼與鷹得圖騰。

霧雪能確定此時的駱殷便是那個單純的落十三,至少在名字上這兩個不同性格的人確實是同一個人。

接著往下看去,第二頁、第三頁上也沒有太大的區別,只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照片,有的是駱殷一人,有的是與其它雛鷹們的合照,霧雪不知道這些照片的意義何在,或許是雛鷹團為未來的公爵們留下的一些回憶。

越是往後翻閱,照片裏的內容就更加的豐富起來,一張照片深深吸引住了霧雪,那是駱殷騎馬的照片,此時這個女孩已經長高了不少,身體也越發健康起來,眉目之間多少有些英氣,眼神也越發的光彩,與第一頁那個女孩子相比已經貴氣了不少。

但霧雪依然覺得這是落十三,而非那個殘酷冷血的駱殷。

照片一張張的從霧雪眼前翻過,裏面的照片記錄著各種時間,駱殷在舞會上,一個漂亮的女人正教著她基本的禮儀,這個女人頗為眼熟,應該就是之前大都會博物館那張照片裏出現的女人;駱殷在課堂上,她正專註著記錄筆記,而黑板上卻是人體解剖圖,駱殷在鬥獸場上,她的腳下踏著另一個人的頭顱,那人不知道是生是死,駱殷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,不見愉快也不見悲哀。

越看到後面霧雪卻越是疑惑,她看到的並不是落十三或者駱殷兩個不同體,沒有一直單純可愛的落十三,也沒有殘酷冷血的駱殷,而是一個公爵的成長史。

難道駱殷說得沒錯,從頭到尾就沒有什麽人格的分裂,霧雪合上相冊,她果斷地去推翻大腦裏這個可怕的想法,因為這一年的時間裏她分明看見得就是兩個人。

“怎麽了,獵人,你那如鷹一般的眼睛將我們分出來了嗎?”駱殷問道。

“……”霧雪緊張得擡起頭,未知讓她感到害怕:“沒有。”

駱殷拿回了自己的相冊,手指在封面摩挲著,她遺憾的搖搖頭說道:“有時我也分不清。”

“那個人死了嗎?”霧雪問道:“照片裏被你踩在腳下的孩子。”

“為什麽你沒有殺掉他?”霧雪問道,以駱殷的脾氣,是容不得威脅存在的。

“只是那天沒有殺他,但三年後我殺了他。”駱殷聳肩:“總有些人要死去,我們能才活著。”

“殺他的是你。”霧雪向求證,她的心裏落十三並不會殺人。

“對,如果他不死,就是我們死,我們不想死。”駱殷回答道:“所以我殺了他。”

“不過……”駱殷接著說:“落十三是幫兇,應該說我們一起殺了他。”

霧雪努力想聽明白駱殷說得話,但她並不知道那些年駱殷得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,那些話語裏她努力找著端倪,卻又越找越迷茫。

“其實我有些不明白。”

霧雪起身,她大膽得走到駱殷跟前,擡起手霧雪嘗試去碰那張極美的臉,駱殷笑著擡起手,將霧雪的手抓在自己手掌中,這裏抓得踏實,霧雪也並未想掙脫,駱殷又將那手放在自己臉上,任霧雪撫摸著自己。

“不明白什麽?”駱殷道。

“你究竟是怎麽出現的?”霧雪其實內心有些顫動,相冊記錄著的是一個單純的女孩變成了冷酷的雛鷹,這一切都應該是雛鷹團訓練和洗腦的結果,而非另一個人格的出現。

“讓我想想……故事好像是這樣的……”

駱殷看著天花板,慢慢得說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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